bellini
(卍白蘭地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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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
想咬我？這感覺有點像當時弗恩強制要進行立下契約的樣子，不過那種痛我可不想再感受第二次。
我看著弗安的眼睛，其實我是不太想知道他現在的表情啦！不過聽迪克萊的聲音，還蠻擔心他的狀況。
弗安嘴角流出一條紅紅的血，無所謂的用手背抹去，冷靜的站了起來，領子拉了拉，一雙眼睛直盯盯的瞪著迪克萊。
「我不准你再傷害琳琳。」弗恩從另一棵樹上躍下(難道狼喜歡爬樹)，不過此時他是狼身。
「親愛的哥哥，你不會不知道這是王族兄弟與王的主人訂定契約的方式。」弗安冷冷一笑，白色的西裝上已經有沾了泥土之後的狼狽。
迪克萊獠牙已經全部露出，偉岸的身軀有著備戰的緊縮。
我看著他們其實是有點擔心，現在的我已經不怕被弗安『訂契約』，害怕的反而是他們起內鬨，不要忘記外面還有對我不滿的餘孽，假如他們打得兩敗俱傷，假如我覺醒過後的力量不夠，豈不是大家一起死了？
「你們夠了沒有？」我怒道。
他們沒有理我，只是互相瞪視對方，現場的氣氛瀰漫著一處即發的氣氛，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克莉塔抓住我的手臂，搖搖頭示意我不用理他們，並把我抓入屋內。
「不要管他們，反正這衝突就算這一次阻止了下一次還是會發生，迪克萊懂分寸的。」焦茲爾倒了一杯咖啡給我。「妳還不習慣直接喝血對吧？」
「唔？恩。」我感謝的投了他一眼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咖啡的關係，我覺得我平靜了一點。
過了差不多三四分鐘之後，我聽見外面的爆炸聲，我驚嚇的看向焦茲爾跟克莉塔。
他們也回看了我一眼，並拿著手上的高腳酒杯向我敬了一次。
……難道他們真的不擔心嗎？
『碰！』門板慘遭解體，在一堆煙霧當中我皺著眉頭看向第一個進來的鬼類或狼類。
「混帳！」煙霧當中第一個出現的是一顆狼頭，很明顯得那是弗恩的毛色。
克莉塔馬上不客氣的的打了狼頭一拳，「粗魯，果然是畜生！」
弗恩不甘示弱的咬碎克莉塔頸上的絲巾，「沒有看過這麼暴力的血蛭女！」
「滾開。」迪克萊冷冷的說，穿著皮鞋的一雙腳踹開正發瘋的兩個人，一頭原本整齊的頭髮此刻凌亂不堪，平日的優雅紳士不復見。
焦茲爾識相的端上一杯鮮紅色的新鮮液體，默默的做壁上觀不說話。
最後出現的是一頭銀色的狼(非弗安莫屬)，眼窩處明顯的黑青讓牠更顯得滑稽，前腳還有些一拐一拐的，「嗚……」牙根緊咬著，假如他化人身，臉上顏色鐵定很精彩，難得迪克萊跟弗恩連成一氣。
他發出幾聲嗚咽，便軟倒在地，眼睛要張不張的，說實在的我還蠻覺得他可憐。
因為弗恩還有力氣跟克莉塔打架，迪克萊喝了一杯血之後臉上又恢復之前的俊美，只有弗安要死不活的倒在我旁邊。
蹲下來摸摸他的頭，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做，只不過這樣順從的弗安讓我覺得有點好笑。
弗安睜開眼睛冷冷的剽了我一眼之後，像是累斃似的逕自睡著了。
「活該。」若有似無，焦茲爾輕輕的說了這一句。
我看了他一眼，微笑。
沒想到焦茲爾也有腹黑的一面。
當我眼睛睜開的時候，四周的人圍著爐火已經睡死一片了。
而我臥在一堆銀毛當中……呃！一頭狼身上。
這隻狼蜷曲著身體，尾巴偶而一下搔著我的後背，我意外發現這隻狼睜著一雙毫無睡意的眼睛，看著溫暖的柴火。
「我以為你會把我丟在地上。」我看著牠說。
牠的視線還是沒有跟我對上，但是我知道這隻銀狼有聽見我說的話。
弗安的嘴巴張開了一會兒又閉上，像是想跟我說什麼又突然不說。
「你想說什麼就說，你這樣反而會讓我心癢癢的。」我趴回牠身上，見牠沒反抗，就順便用手順了順牠身上的毛。
「我也相信妳嘴很牢，要不然我也不會想冒險訂契約……」牠突然說話讓我嚇了一大跳，我以為他不會理我的說。「結果那兩個混……害我掛彩。」
「那你要告訴我嗎？你心裡的事。」我問。
牠突然把我背起來，移近爐火近一些，「欸！你嚇到我了！」
「最好小聲一點，否則他們其中一個醒來就別想讓我把秘密從我的嘴巴裡吐出來。」弗安威脅我說道。
「總之，接下來我說的妳就當故事聽聽就好……」牠邊說邊將視線專注的鎖在柴跟烈火碰撞的火花上。
劈哩啪啦……火光有一瞬打亂我的視線。
弗安像是無所覺，繼續說著他的故事。「那時候，吸血族跟狼族依舊是亂糟糟的，關係惡劣到只要見到面都會打起來的地步，我會說這個就是有關馬其斯這個人。
「當時的吸血族心高氣傲，認定只有吸血族內部通婚生下來子嗣才是最強的，他們也認定沒有『乾淨』的血緣，就沒有辦法成為他們族內的一員。
「馬其斯是吸血族跟狼族的混血，父親，安，是狼族系統內中高等級的狼月籍，而母親，李蘭，是吸血族最低等群類，而父親跟母親結合不久，兩個人的關係就被發現，當然兩個人馬上就被隔離。
「但沒想到李蘭被帶回去之前早就發現自己懷了孩子。當然，族裡不會允許她生下混血兒，但他的母親卻偷偷的生下馬其斯，更不幸的，是不久之後在戰場上李蘭被安的兄長殺死，而吸血族長老們一知道李蘭死訊之後，在第一時間下令處死馬其斯。
「而安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，在長老之前掉包了馬其斯，並把他帶回家撫養長大，傾盡安自己的力量，把非擁有王族身分的自己的兒子推上長老院，自己歸隱。」
弗安嘆了一口氣，把狼頭稍稍移過來，視線對準我，「馬其斯雖是安的兒子，在族內的身分也舉足輕重，但『混血兒』這身分卻是不爭的事實，儘管他能力再強，勢力再大，狼族還是有為數不少的人鄙視他，所以他決定，在皇子裡面選一個當棋子，藉由控制他得到他想要的結果—讓所有人心服口服。
「在我的心裡，他其實是一個很矛盾的人物，他不想要更高的職位，卻又想得到那些鄙視他的人的尊重，所以他選中的棋子，不會是下一屆的族長候選人也就是我皇兄，他也不想選那些永遠只能住在外宮那些妻妾的皇子，別無選擇，我就是他唯一的選擇。
「可，我又不是呆瓜，瞭解所有事情之後，當然這些是不用希望從馬其斯口裡自己吐出來……」
「史書有寫嗎？」我問，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趴著。
「我是從安口中聽到的。」他眼睛輕輕閉上，「充其量我不就是顆棋子，但是，安卻為他的兒子，對這個他兒子手下的棋子下跪了。」
「他求我，多體諒他一點；他求我，多為他的立場想一想，那個時候的他完全沒有一個當將軍的氣勢，有的只是一名自私的，父親。」
弗安冷冷一亨，「而我呢？我的立場從來沒有人為我想過，爹不疼娘不愛，做不了族長也做不來族長輔佐，有我何用？」
「這些不重要，現在我要講我為什麼要強制跟妳訂契約，這兩件事是有關的……喂！妳哭什麼？」
原來我哭了……「你好可憐喔……」哽咽。
「……」
「妳就不能讓我把故事跟原因好好講完嗎？」
「那你讓我哭完嘛！」哭。
「……」再度無言。
過了很久以後……「公主大人，我的毛被妳哭濕了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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