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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孩子(中集)
妖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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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12-1-6 09:42 PM  資料 短消息 
孩子(中集)

失落和絕望的母親,猛力拉著孩子的手,走出了學校的大門,哭得雙眼通紅的孩子,雖不再掙扎著要留下來,但強烈的意識裡,還是不願、不願、不願的離去。
他哭嚷著沒有偷過同學們的金錢,嚷著是另一位同學嫁禍他的。
他只是個靠著拾荒為生的婦人的孩子,平日學業成績雖還免強,但說起話來,滿口是低下層、窮等人家孩子的口吻、行徑也是百分百的好一個滿街亂竄的窮孩子。偷錢,可能經已是他慣常不過的技倆。孩子死口不承認,但經已給學校、給校長、訓導主任和全校的同學判了他不能抵賴的偷竊罪;沒有人相信那一位品學檢優、家長還是個視學官的同學,會偷錢、還會插妝嫁禍。
她的母親,滿身是從垃圾堆走出來的嗅汗味,令校長再沒耐性去聽她為孩子的求情。
那極度失落,在眾家長臉前一再掉臉的母親,恐懼孩子失去了這小學的學席,也代表著失去了美好的前途,失去了將來,她這一生註定了的貧窮,將會是她老死時,給孩子的唯一及所有遺產。
母親的淚中,帶著對孩子沒出色、不爭氣的怨憤,也帶著對這孩子將來的無限擔憂。她心中的淚水,比下著的大雷雨和洪水更澎湃。
母親內心中的激憤和悲傷,令她再無力捉緊孩子的小手,終於放開了,放開了哭哭啼啼的孩子的小手了,仿佛也放棄了他。孩子隨著母親的哽咽聲,踏出馬路,卻沒有察覺到疾馳中駛近,像巨龍一般的一輛中型貨車……。
母親伏在孩子被輾得稀爛的軀體前痛哭,孩子的血,被雨水沖走,孩子被輾得粉碎的肢體,也漸漸敵不過越來越大的雨,被沖得散落在馬路上,母親雙手在地上亂抓,將殘肢和肉碎拾回……。
目睹的其他學生、家長們和途人都被嚇得呆著了。
事後,學校雖然舉辦了多次的心理輔導,十多名目睹慘劇發生而病倒了的同學,大病後,部份都轉校了。對於學校,死了的,只是個不濟事的頑童,沒大不了,在學生的週會上,校方說幾篇道德論,便算了罷。學校唯一擔憂的,是被嚇得病了的幾個學生中,有兩名將要為學校出席校際問答比賽,能否早日回校,準備作賽呢!
只見那母親,仍在每天中午,走到學校門前,時自言自語,時低頭痛哭,時又對著路經的孩子微笑。
校門前出現瘋婦,令不少家長為子女的安全擔心,學校也改用另一邊的校門,供學生們和接送他們的家長使用。
幾個寒暑過去了,那母親的衣衫越來越襤褸,越來越骯髒,她的臉容越來越憔悴,面頰越見凹陷。終於在一個寒冬的早上,她僵硬了的屍首,像一堆垃圾般,被發現倒臥在學校後面的陋巷裡。
自從孩子被貨車輾斃後,學校內,經已傳出種種鬼怪的傳聞。有的說,當所有學生都在課堂上上課的時候,會聽到學校的禮堂裡,傳出小孩嬉笑聲。又有說,有留宿的校工,在晚上見過學生在走廊上徘徊。
那母親死後,鬼話就更多了,有的說到了晚上,經常有一位帶著孩子的婦人,在校外徘徊。又有說,曾經在校門還未打開的早上,在小食部裡,見到一名婦人和孩子在一起。
有一次,巡邏警察在學校外的街上,遞補了幾名跌傷了的少年,當時他們都十分驚慌。警察深入調查後,發現這幾個少年人,原來是剛爬進學校裡,意圖偷竊,但在未得手前,便匆匆走出來,結果失足跌傷。他們都異口同聲說在學校裡見到「邋遢嘢」,其中一個少年人還對警察說,聽到一個小孩子在他耳邊說:「不許偷學校的東西!」聽吧,便感到混身顫抖。
警察沒有相信他們的鬼話連篇,只是在這幾個少年的血液中,測試出他們都曾服過食精神科藥物。
但自此,學校將留宿的校工人數增加到兩名。
事隔四十年了,學校的鬼怪傳聞,都再沒太多人在意了,大都只變成了網上的鬼故事。然而,校工們在晚上,都只會留在宿舍內,不會貿然在校舍內巡察,當年的一切,都隨人士的遷變,被淡忘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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