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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-Koizora`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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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是她的心、她的人,她的每分知覺都跟著他的背影,只可惜她拚了命地追呀追,依舊追不上他的心。
「我的意思是,沒有名分和地位, 是 ,我是我,除開多了床上關系。」
他要床上關系……
他是唯一一個走進她家門,沒有和母親發生關系的男人。他和母親談心談感情,溫柔的眼眸、溫柔的語言,溫暖了躲在衣柜中小書的心。
咬咬唇,對于性,小書並非一無所知,更或者她比大多數同年齡的女孩都懂性。
這件事,讓她害怕過、憎惡過,也夢過、幻想過對象是他,卻不敢非分希冀,而此刻他居然提出建議,她該不該表現出欣喜若狂?或是萬分驚喜?
眼角抬起,一不小心,接觸到他的視線,閃電,劃過她的心……
不用考慮了,還有什么值得懷疑?跟他,她一直跟著他呀﹗能追隨他的腳步、能溫濡他的氣息,她毋庸考慮。
「好。」點頭,小書同意。
「 要什么代價?」冠耘問。
「不懂。」小書困惑。
「我不認為文沛鈴沒有教導 ,如何從男人身上獲得好處。」
他眉問的鄙夷,小書清清楚楚,那是她從小看到大的眼神,仿佛她是齷齪的,從頭臟到腳。
「我已經從你身上得到許多好處。」
低眉,她害怕那樣的眼光,那眼光總提醒她溫習黑暗和不堪經驗。
自母親去世那夜起,她害怕黑暗,燈一關,就聞到森冷的死亡氣息,寒意自腳尖竄升,勾引著恐懼,將她困在無底深淵裡。
「 可以要求更多的錢。」冠耘說。
「錢我夠用。」他給她的薪水,她很少動用,四年下來,積在郵局裡的數字,已讓她成為一個小富婆。
「想放長線釣大魚?收了這層心思吧﹗ 不會得逞的。」
這回,小書選擇默然以對。
「我給 十分鐘考慮,想清楚自己要什么,十分鐘后, 便什么都得不到手。」
十分鐘,不快不慢,但它讓小書明了,即便追上他的腳步、躺上他的床,他的心仍舊與她無緣。
但,是不是無緣,她就該放棄機會?
不﹗她不想放﹗
「想清楚了?」十分鐘,一秒不多。
「想清楚了。」
「 要什么?」
「不用。」
「好,這是 自己選擇的。」
「是。」
「不能有任何怨言。」
話一出,冠耘就后悔了。她從來沒有過怨言,不是?
「我不會。」小書恭謹回答。
「 不能拿我們的關系到處宣揚。」
「知道。」
「 不要以為從此自己的身分不同。」
「知道。」
「 分內的工作還是要件件做好,否則我一樣會趕 離開飛雲牧場。」
「知道。」
她幻想過很多種男子對女子求歡的表現,但沒有一種是像他這樣子恐嚇的。吞下苦澀,一句句知道中,她把自尊壓進地底,深埋。
「很好。」
語畢,他的大手壓住她的腦袋,強勢地入侵她的唇齒間。
他的吻帶著霸氣和惡意,小書沒有反抗,靜靜地承受他所給予的一切。
悄悄地,她的手攀上他的頸項,緩緩地,他的吻加上溫柔,如她記憶中……
小書在二十歲這年跟了冠耘,沒有后悔,只有義無反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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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肩膀很寬、他的胸膛很暖,貼在他身旁,小書全身酸痛。
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,但他是精力充沛的男人,夜夜的需索無度,讓全身上下沒幾兩肉的小書,瘦得更厲害。
當然,她的瘦削不單因他而起。每日清晨,她自他房間走出,牧場裡早起的員工看見了,謠言一天天傳,惡意的、善意的,全在她心間劃下深刻傷痕。
再加上她無法在黑暗中入眠,他卻習慣在黑暗中沉睡,為了將就他的習慣,黑眼圈爬上了她的臉。
翻身,天快亮了,她必須起床工作,小小的動作驚醒冠耘,大手一撈,他將她撈回身邊,她的背貼住他的身,細碎的吻串串在她頸間滑過,濕濕的、溫溫的,她總在床笫間享受到他的溫柔。
翻過她,他眼睛未睜,以吻膜拜她全身。
她不曉得為什么他不愿意在這種時間睜眼看她,是為著……想象母親的倩容嗎?
酸楚滑過鼻間,吞下哽咽,她合作地環住他的肩。
不在意,不能在意啊﹗她怎能在意,他愛母親勝過自己?怎能在意,自己不在他心中占有一席?怎能在意,他們的心相隔遙遠距離?
男女間亙古的節奏響起,欲望壓抑心碎,她在他懷中呻吟、在他身下享受片刻溫情,愛呵、欲呵……她不能自已……
當節奏停止,紊亂的氣息慢慢撫平,盡管疲憊,小書依舊認分地起身,迅速著衣,離開有他的空間。
她的蒼白寫在臉上,近兩個月的無眠,讓她時時搖搖欲墜。
走進廚房,林媽媽已經在裡面熬煮稀飯,動作要加快了,工人們馬上要吃早餐上工。
拿出一籃雞蛋和一把蔥,小書迅速加入工作行列。
「小書……」用大勺子攪動稀飯的林媽媽欲言又止。
「有事?」小書問。動作沒放慢,揀洗蔥和蘿卜干,她的菜脯蛋三分鐘內上桌。
「林媽媽知道 是個好女孩,和他們口中說的……不一樣。」
林媽媽話一出口,小書的手頓了一頓,立即意會,她知道她要說什么。緊閉雙唇,她不發一語。
「我相信 不是愛慕虛榮的女孩子, 很實在,不會用身體換取東西, 會和冠耘少爺在一起,是因為喜歡他,是不是?」
小書不敢響應,不敢承認喜歡愛意。
「大家都傳,難怪 不和所有人打交道,原來 眼光高,只看得見老板,看不見員工。」
停了停,林媽媽嘆氣。
「 不是這種人, 是乖得過分了,冠耘先生對 嚴厲,林媽媽都看在眼裡,我想他對 沒有那層意思, 跟著他是沒有結果的。」
她曾經盼望過結果嗎?她知道他對她無心,知道他的恨主宰了對她的感情,她也知道奢求是很過分的事情。可是……
「 這樣不明不白地跟他,哪一天…… 懷孕呢? 還能留在牧場裡嗎?二十歲的小媽媽謀生很困難的, 要步上 母親的后路嗎? 母親的下場 是親眼目睹的,要懂得警惕的﹗」
懷孕?她從沒想過,是啊……一個半月了,心陡然抽緊。
「別怪林媽媽嘮叨,我是為 好, 年紀輕輕,事情考慮不周詳,什么事想做就做了,沒考慮到后果的嚴重性,知不知道,一步差、步步差,再回頭已是百年身。」
放下手中工作,小書回眸,淚水垂在臉畔,沖動向前,她一把抱住林媽媽,哽咽。
「謝謝 ,我知道 為我好。」
「乖孩子,別把事全悶在心裡,找個人商量,好過自己擔心。」
「嗯。」她點頭、點頭,再點頭,說不出口的是感激無限。
「好孩子,林媽媽就知道 是懂事的,好了,快做事,等會兒大伙都過來,沒早餐吃,會翻桌子的﹗」
拭去小書的淚水,林媽媽關掉爐火,接手洗菜工作。
小書整理好情緒,從柜裡找出幾瓶罐頭食品,打開,盛盤,心裡記記掛掛的,淨是林媽媽的話。
若是懷孕呢?他會趕她離開嗎?她該舍棄孩子,繼續留下,抑或帶著孩子遠走他鄉?
孩子呵……那年媽媽是在怎樣的心情中生下她?是否也像她一樣,彷徨恐懼?一個孩子,一條小小生命,一個至死都不能卸下的責任,她扛得起、負得住嗎?
她沒有半張文憑,離開飛雲,恐怕別想找到工作,她要拿什么養孩子?用原始本能?
不,她不走這條路,即便要和孩子活活餓死,她也不選擇。
又或許……他能容得下一個孩子,或許她不教人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,他會愿意留下她,當年,他不是收養她了嗎?
說不定,他會給她一筆錢、一棟小屋,讓她安安心心帶著孩子生存,他會偶爾來看看她,抱抱孩子,享受天倫。
媽媽說過他是個有肩膀的男人,說不定,他樂意挑起責任……
這層想法,讓小書松開眉頭,小題老說她太悲觀,也許她該在這件事上,試著樂觀。
微微一哂,她將菜端上托盤,送到餐廳,牧場裡,熱鬧的一天即將展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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